我祈祷赵明福在14楼已经死了(转载)

Posted by Raymond lim on 4:44 AM

有些人選擇淡忘。有些人沉默以對。有些人說要等大選才來算總賬。
可是有些人,卻堅持要用他自己的方式來討這筆血債。
(Merdekareview的照片)


听到这句话,鼻子一整个很酸。还没有决定放不放任多余的情绪,说的人眼泪已经几乎夺眶。

因为,死了的人,就不会感受到从高楼堕下的绝境恐怖。

我塞了差不多两小时的车去看阿忠,他这么跟我说。阿忠是谁?有人说他是疯子,也有人说他是头风佬,赵明福死了多久,他就红多久。

明明穷到白饭捞咸鱼,他还要炒老板鱿鱼全职跟赵明福伸冤。

拜六早开棺他也去霸头位抢在棺木前,左手拿死人的黑白照,右手举拳头扮超人。因为赵明福死时右拳紧握。我不知真假。這是阿忠说的。

棺木上了灵车他也驾着20多年的老摩托追灵车,结果半路撞洞摔到一扑一碌。好彩後面光明記者的車子來得及煞車,要不然22號各報的頭條除了趙明福,恐怕還會有他。所以他一直笑著跟我說,好彩光明的記者救了他。

修老爺摩托修了兩粒鐘,花了45令吉,他半個月的伙食費。一修好,又跨上老殘摩托,一路滴血一直滴到到医院。

沒有人叫他守夜,不過他幫忙守到天亮,等普緹他的偶像來才作罷。原因是守到早上七點大家都睡倒了,所以他更加不能睡。

有人买份麦当劳请他,他笑着说哎哟这是我七年来最丰盛的一餐。鸡骨啃得干净得没有一丝肉屑。

傷口深得差不多要看到骨。
他說流最多血的就是這個洞,其他是濕濕碎。

手上的傷口還明顯紅腫。他當沒事,我就是望到也覺得很痛。
沒有辦法,我是薄娘,醫生看到我就頭大,說沒有見過比我更怕痛的病人。

最深的伤口在肩膀。我没有叫他再给我看多一次因为衣服每次剥开来都会让伤口再皮开肉綻一次。


衣服上滿是補丁。我看了很難過。老實不客氣的問你可以不要再穿這件衣服嗎?他無奈的說,可是這是我唯一可以代表趙明福血海深仇的紅衣。

原來,他只有這一件紅衣。


洗了再洗,那个血迹还在。他说更好,代表赵明福的血海深仇。补好了,继续穿。

我:阿忠哥你連pocket也補到很夠力咧~!
阿忠哥:沒有啦,是給奸剷拖出去時扯破的,補好可以穿的嘛,沒面子的是作錯事的人又不是我啦~!



请他吃饭,他菜少少,饭多多。每次夹菜只用筷子压一点点鱼肉出来,一口飯有魚當菜,接下來兩三口再扒白饭。這一夜,我們靜靜的看著他一個人吃了四碗白飯。

(後來老板有吩咐說他要請客。所以最後不是我掏的腰包。謝謝老板。)


自己作剪报和讨公道的工具。一张赵明福的海报折来折去随身带,已经差不多破烂,不过他还拿来当宝。原因是它的正面是趙明福,可是它的背面是蘇淑慧。他用自己的方式,把陰陽相隔的兩個人重新連結在一起。

时间过去了,一些人的愤怒平息了,一些人淡忘了,可是还有人坚持要用最原始的身体语言,控诉冤情。

"冷漠的社会有份杀死赵明福。"他一直这样跟我说。

因為當我們對錯誤選擇明哲保身,就是姑息養奸。就是幫兇。面对他,我羞愧得吃不下,拼命喝茶喝得胃抽筋。一個天天扒白飯的人,一個已經51歲的老年人,依然堅持黑的就是黑的,永遠不可能變成白的,為什麼?

在回家的路上,我一路用手机写着这段,一路发觉我已经不知道是众人皆醒他独睡,还是众人皆睡他独醒。

今夜,悼念赵明福。

*转载自:http://donglim.blogspot.com/2009/11/14.html